爬上了煙囪，之前與之後

文/楊丹祺
圖/綠色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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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和平又爬上了煤電廠的煙囪！這不是第一次，相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由一群不同國籍(減低法律風險)的行動者爬上煙囪，懸掛標語製造媒體事件，致使煤電廠暫時停運，是綠色和平「非暴力直接行動」的常見手法，一如行動者將自己栓在貨船錨上，阻止其航行、販運鯨肉，又如同以肉身擋在推土機前，為熱帶雨林爭取苟延殘喘的時間。

這一次，12名綠色和平行動者爬上了煤電廠300公尺高的煙囪，高掛「Global Shame」和捷克文的標語，譴責捷克政府延長Prunerov煤電廠壽命的計畫。

較為獨特的是，行動論述中強調了Prunerov煤電廠跨國境的惡果，作為捷克境內最大的碳排放來源，不公義地使太平洋島國承受氣候變化帶來的災害。

「我們無法確定，最大的威脅來自何方？是侵蝕島嶼底部的海洋酸化、會淹沒陸地的海平面上升、或是變化無常的氣候？但我們知道，生存受到了威脅，導致威脅的敵人是氣候變遷。為了存活下來，我們必須行動。」密克羅尼西亞聯邦共和國(FSM)總統如是說。

Prunerov是一座巨型發電廠，也是捷克最大的碳排放來源，全年排放量是密克羅尼西亞聯邦共和國的40倍。Prunerov原已接近生命的終點，但營運者─CEZ集團─想要再延長其25年的壽命。2009年12月，密克羅尼西亞聯邦共和國遞交了一份跨國境「環境影響評估」意見書，強調CEZ集團忽視此計劃對氣候的衝擊，煤電廠擴張計畫應該喊停。

軟硬兼施的勸說，依然動不了煤電廠延長營運計畫的寒毛，造成此番行動的產生。為了拉近捷克與太平洋島國的距離，感受到具體氣候變化惡果的急迫性，並在綠色和平論述的道德高度上穩住陣腳，一位島國居民被請到現場發聲。

庫克群島居民Terapii Williams來到Prunerov支持綠色和平的行動，他警告：「太平洋島國受到海平面上升和海水升溫的危害，我們的家園遭到威脅，賴以維生的海洋生態系統被破壞，國家與文化的存亡繫於一線之間。如果像捷克這樣的工業國繼續加速氣候變遷的惡果，我們注定走向衰亡。」

誰代表誰、誰能代表誰、誰請誰代表誰？這些問題能提供我們一個饒富興味的切入點，觀察此類「跨國境合作」的權力關係。然而，判斷的結果也許是case by case，現實是，在行之有年、運營有素的「NGO產業」中，這樣的手法已是「標準配備」。

在本故事中，還有一個綠色和平偏好的手法--「揭露醜聞」的元素。不同的是，以往的醜聞總要花費年月、探索各種消息渠道才能取得，這次的醜聞本身就是一個顯著的捷克政治事件。

捷克環保部委託Det Norske Veritas所發表的報告發現，CEZ集團遞交的計畫不符合技術標準。當環保部長Dusik告知總理他要拒絕CEZ集團的計畫，得到的回應卻是「不可能」，Dusik因此辭職明志。“這是捷克歷史上灰暗的一天，一位部長必須在”集團利益”與”辭職”間選擇其一，但我們讚許Dusik的表態。”

儘管此事並沒有在國際媒體上受到多大矚目，但就其”舞台”上的背景、角色、相互關係來做分析，可以具體而微地體現綠色和平製造媒體事件的各個面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