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旁觀他人之痛苦

文/楊丹祺
圖/綠色和平

7月13日，一場生態浩劫在中國遼寧省大連灣爆發，輸油管爆炸導致石油洩漏，大量原油滲進海中，癱瘓當地漁業、旅遊業，進入事故兩公里範圍內就能聞到濃重的石油味。墨西哥灣漏油事件的議論聲在國際媒體上尚未停歇，太平洋彼端的大連灣為中國人展示了更怵目驚心的實例。

事故一發生，綠色和平責成一調查小組（包含攝影師）前往現場記錄，並在隨後幾天增派人員，擴大調查範圍及面向，從消防局清理油汙的過程，到對於水產養殖業、旅遊業的影響。除了”見證”之外，另一不可或缺的面向是”行動”：看到清理人員毫無防備的暴露在致癌物質的威脅下，綠色和平提供了防毒口罩，並呼籲主管部門發放防具給第一線的人員；在海水浴場的沙灘上樹立警告標語，以防毫無戒心的民眾再度下水。

我們可以在綠色和平網站或媒體報導中看到這些資訊，然而，對於綠色和平內部而言，有一則”幕後故事”更是激勵人心，凝聚了大家的目光甚至是眼淚。

在漏油事故剛發生的前幾天，綠色和平拍攝了大連消防局消防員在海中清理油汙的過程，不幸的是，兩位毫無防護裝備的消防員不敵頑強的油汙、波浪的湧動，雙雙被海水給沖走了，最後，一個人獲救，另一人不幸喪生，而綠色和平的攝影師拍下了整個過程，也就是說，捕捉到了逝者張良被海浪捲走前奮勇工作的一幕。

綠色和平在拍攝消防員工作的同時，也與大連市消防局保持溝通，在遺憾發生後，將張良的照片交給他的同僚及家人，作為永恆的英勇記憶，並且尊重消防局的願望，暫不公布張良已犧牲的消息。消防局人員在與綠色和平的互動中，也卸下了原本不信任的武裝，告訴綠色和平，雖然”上頭”交代了要多”留意”你們，但我的心裡卻是希望你們能告訴世人在這裡發生的一切。

其他在大連灣採訪的記者看到綠色和平拍到的照片後，當晚還特地打電話給媒體部門的同事，對綠色和平表示尊重與讚賞之意。

這個情況也令人回想起綠色和平成立之初的遭遇。1971年，綠色和平的創始人駕着小船，前往阿拉斯加外海的Amchitka Island試圖阻止美國的核試驗，途中暴風雨使他們停留在阿留申群島的一個海港中，此時美國海岸警衛隊用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扣留了船隻，使其無法再前進，警衛隊成功阻止了創始人的行動，卻對他們說：“如果我們的手未被軍隊的枷鎖扣上，我们一定會伸向你們的方向……祝你們好運！”

這個”幕後故事”與巧合引發了同事們的關注與熱烈討論，罕見地跨越部門、議題，一股真正振奮人心的力量──見證，以及”行動帶來改變”──將大家聚攏在一起，在這個員工們欠缺一個統一認同（identity）的當口，綠色和平需要這股感染力。

延伸閱讀：

1. 綠色和平密切關注大連原油洩漏事件
http://www.greenpeace.org/china/ch/news/dalian-oil-spill
2. 綠色和平致大連消防的慰問信
http://www.greenpeace.org/china/ch/news/dalian-oil-spill-condolence-letter
3. 大連現場直擊 – 石油洩漏重創水産養殖和旅遊業 http://www.greenpeace.org/china/ch/news/dalian-oil-spill-field-survey-01
4. 大連油污未淨，請勿下水！
http://www.greenpeace.org/china/ch/news/dalian-oil-spill-field-survey-02
5. 1971年，綠色和平組織成立
http://www.greenpeace.org/china/zh/about/our-history/greenpeace-found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