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淑華
這個月有一半的時間是在清倉庫，把倉庫裡三台冰箱裡面一盒盒上千種從各處收集來的米種作一個整理，試驗這些米到底還會不會發芽，因為有些已經放置十年以上了。KKF的工作者在小袋子上填寫品種名稱，然後我們取出一些米放進去，裝水放置一夜，隔天把水倒出，再放置一夜。有冒芽沒冒芽的，在回到原來的種子中去做比對，有芽的繼續保存，不能冒芽的就丟棄。老實說，這真是個會讓人睡著的工作，工作者在米堆中找米找得頭昏眼花，而我每天在那邊米進米出、水進水出的也無聊的很。
好在生活中也總是會有不少新鮮事可以刺激腦袋。
這個月1號，一行四人前往北邊的Uthai Thani府，和Suphanburi交界處的Ban Rai山區的瀑布進行採土(微生物)的工作。老實說算是滿容易到達的地方，車程兩個小時後，只需要走路近半個小時就到達瀑布。看完那小小水流的瀑布後，每個人手上拎著編好號的五個袋子，就邊回程邊搜尋好地點執行任務。
選擇的地點主要是不會被陽光照到、微生物易於生長的地方，大樹底下、竹林底下、甚至動物留下的糞便、或者空洞化的樹裡面的物質都是採取的對象，反正就是採回去，然後開始給他們食物後，就會知道採到的東西究竟如何。於是採回去的土取一小把放進20公升的水裡，再倒進糖蜜作為供給微生物的食物，然後就展開我們近兩週的觀察。
在開始的第一周每天都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變化。微生物在水裡不到一天的時間，黑黑的表面開始呈現各種的泡泡，有的桶子是大泡泡，有的是綿密的小泡泡，有的少比較慢，有的多運作很快，有的還可以看到泡泡各成團體，那是不同的微生物在發展，有的擴展成白色表面，有的則成為黑色。這一切對我來說真的是太神奇了，從來沒想過把土灑入糖水中會接著產生這樣一連串的作用。有點像是發霉，只是從來沒有機會觀察過那一整個過程，通常就是看到發生了，然後覺得噁心處理掉。
上兩張為其中兩桶微生物幾天的變化。( 攝:wada)
而目前主要負責KKF微生物項目的S說，這個階段完成之後，還有第二階段的試驗，是要去試看這些繁殖出來的微生物哪些適合放在田裡，哪些適合去混合牛糞(除臭)，哪些適合人飲用。飲用？真正的，要試飲用這個項目還真的得飲用，聽得我頭皮發麻，是要試哪個味道好嗎？不是！飲用的部份一天只能嚐一桶，避免維生物在體內交互作用過於複雜，然後喝完後就好好的感覺自己身體的變化，是覺得活力充滿？還是那一天都很想殺了自己？哇！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期待那些日子到來，我記得某一桶裡面已經長了很多蠕動的蟲啊。
跟插秧一樣得先育苗，育苗者投入比較高的成本購買特殊的育苗盤，一小格一小格像蜂巢一樣，一片7塊錢，先灑下種子再灑上土，照顧到秧苗長到大概十公分高左右即可使用，而像KKF插秧的方式苗則大概等到30~40公分左右。拔苗的部份，插秧必需把底下的土清洗乾淨以利分株，不過灑苗的話重點就是底下的那團土，有點像是毽子或羽毛球的原理(阿~就是重力加速度嘛!)，重的一端會先落下。所以拔苗後堆著一盆一盆的運往田地，然後就像灑種或是灑些固態肥的方式，背苗在身上然後天女散花。看著綠綠的秧苗像雨一般從天落下，真是挺有趣的啊！這也讓我第一次體驗到被秧苗砸到，還算舒服。
攝:wada
秧苗雨 (攝:Nanta)
這種方式比灑種還要節省種子的用量，又不至於立刻從雜草的競爭中敗陣下來(後續還有待觀察)，而相較於人工插秧又節省了非常非常多的勞力。以同事的四萊地來看，當天用了六七個人力(拔苗時還有數名來自其他府觀摩學習的親屬幫忙)，拔苗加上灑苗用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完成，若是同樣的人數利用人工插秧的方式來處理這塊地，我預估至少是兩個整天吧。
過了幾天，一對來自Ayutthaya的夫婦前來和Daycha聊天，也提到他們也在他們剛種下的70萊地上使用這種方式。也有本地農民知道了想要嘗試。看來灑苗的種植法如果表現不錯的話，在泰國可能會慢慢擴展開來。至於在幾乎已經不用人力的台灣稻田裡，這大概只能成為聊天的話題吧！亦或者成為少數人不讓機器下田的實踐法之一。
隔天田裡稻苗的樣子 (攝:Nan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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