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和距離

文/圖：鄭小塔

勞動。

兩個星期前，我們在MST工作人員Luis的邀請下，再次回到了Pipiripau。去之前Luis只說是邀我們體力勞動，要幫忙整理他們未來的房子。對於能體力勞動是期待的，因為不論蓋房子或是務農，都會是新的經驗。

到了Pipiriau之後，因為前一天已經有許多人來幫忙。他們已經把屋子旁蓄水池建造的差不多了。而我們需要做的是照顧Luis之前在房子周圍種下的果樹苗。Luis給了我們一些種子，黑色的種子。要做的事很簡單，要把幾個月前Luis已經種下的果樹樹苗周圍的雜草除掉，然後在樹苗旁邊種下一把黑色種子。

林明賢說這種豆子在台灣叫做田青豆，是常見的豆子。Luis說種果樹為了以後搬過來後有水果可以吃又有樹蔭。種豆子是因為豆子的根部會固氮，可以幫助果樹苗生長。Luis要我加油，他說這種雜草很強健，是非洲引進來的，當初是許多大農場給牛吃的牧草。作為牧草可能非常有嚼勁，但作為雜草，就太過頑固了。而且雜草往往長得比樹苗還高，許多雜草的根比樹苗還大，緊緊的抓著紅褐色的土地，要在樹苗旁清理出一個直徑約一公尺圓圈，我一個人需要花20-40分鐘。下午薛翠加入後，我們兩個人也至少要花15分鐘才能理出一塊地。林明賢則是自己在井邊開墾出一塊小地，按照台灣的方式種了他跟營地其他農人要來的青蔥。他跟Luis說這是台灣宜蘭青蔥的種法，希望在它們能長得好。

勞動完離開的時候，我們幾個人手上都帶了水泡當紀念品。

距離。

巴西的地廣人稀，大概是生長在地狹人綢台灣的我最難想像。對空間的想像，是我們最大的距離之一。

巴西國土面積有八百五十多萬平方公里，台灣國土面積三萬五千九百多平方 8,511,965 平方公里：35,980 平方公里。巴西面積是台灣的236.57倍。

巴西從南到北最大長度為4,320公里，東西最寬為4,328公里。台灣南北長395，東西寬144公里。巴西人口密度為每平方公里約22人，台灣每平方公里約為638人。巴西分為五大地理區，北部區、東北部區、中西部區、中南部區、南部區。共有二十六個州分佈在這五大地理區中。如果想在幾個大城市之間移動，開車十幾個小時是很平常的。

面積廣大，人的想法就非常不同。

巴西利亞的馬路幾乎沒有大的十字路口，當在主要路有要左轉或右轉時通常都是用一個圓形迴轉道取代需要停下來的紅綠燈。我們在城裡坐車時常常轉來轉去轉到分不清左右方向。詢問當地人，他們說這樣就不用等紅綠燈，又因為道路設計上頗為立體，迴轉道和主要幹道不同高度，開車的人幾乎不用停下就可以在幾個幹道中轉換。但對我來說，每一個迴轉道都佔用一塊面積。除了車道佔面積，迴轉道劃成一個圈中間也都是一大片草地，沒有使用。

這樣的城市規劃基本是給車子而非給行人的。每個路口與路口都距離十分遙遠。且因不常設立紅綠燈，機通尖峰時間，路上常可以見到橫越馬路要去上班的人們，十分危險。當初在六零年代由社會主義的建築師Oscar Niemeyer設計時，本來只預計給50萬人，但現在包含周圍衛星城市人口卻已經超過200萬。這樣的發展和近年來城市紛紛以人為主體的設計走向，大概是他當初沒有預想到的。

三週前我們跟非常忙碌的João Pedro 開了一個短暫的晚餐會議。會議之後確定我們三個工作夥伴會在十二月初分開，到不同城市。林明賢會到北部的米那司州（Minas Geria）州府貝洛奧里松特（Belo Horizonte）因為那裡是工業中心，有汽車、紡織、電器、食品加工等工業，也因此也經歷了快速的城市化，同時有許多就業及勞權益問題。林明賢是工運背景出身，安排他到Belo Horizonte，他除了跟MST工作外，也可以順認識當地的工運活動。而薛翠的老師經驗，她則是回到東南部聖保羅州的Nacional Florestan Fernandes學校。我則會到巴西南部的帕拉（Paraná）州的州府克里契巴（Curitiba）。

再過一個星期後，我們三個工作夥伴之間的距離將是1004、586、408公里。

巴西利亞城市道路模型

巴西利亞城市街道鳥瞰